第 16 章 开心公寓16（三合一）（2 / 2）

少女伸手接住了它。

外面厂房里的玩偶身体和脑袋都很大，根本进不了通风口，但这两只是“小朋友玩偶”，倒是能轻松躲进来。

小熊进来后，迅速想将手上的合金栏板卡回通风口，莫理马上明白了它的想法：

没有栏板的通风口，很容易引起注意。

“我来吧。”莫理示意。

她拿走小熊手上的栏板，将手指扣进栏板的缝隙中，提着它合在通风口上。

“哒！”

刚刚放好栏板，锅炉房的门就被打开，两只大玩偶熊一前一后进来，共同抬着一只无头玩偶兔，将它扔在房间地上。

两只熊的身后跟着一个戴着乌鸦面具的人，和刚才在一楼二楼指挥工作的工头是一样打扮：

相比起“清洁工”，工头的身体高大瘦长，身高接近两米五，乌鸦面罩和黑色兜鍪底下，是一身干练革履的西装，黑裤白衬衣，打着黑色领带，手上还拿着一把一米多的木制品。

高瘦的“工头”似乎对两只玩偶熊扔无头玩偶兔的行为不太满意，乌鸦面罩里发出“嗡嗡”的声音，指挥着玩偶熊将无头玩偶兔叠放到角落里。

靠前的玩偶熊转头看了一眼角落，就赶紧招呼身后的伙伴将无头玩偶兔的身体拖过去放在角落里。

工头却突然意识到什么，他临时改变主意，先是阻止玩偶熊的动作，然后疑惑地、一步步走进房间，靠近角落里那堆积的玩偶身体。

接着，他拿起手中的那把木制品。

将它展开后——是一把将近两百公分的大型老式折叠剃刀。

超过一米长的木质手柄里嵌入整块的金属刃片，使用时将刀刃展开，加上手柄总共能达到两米，那巨大的刃片看起来锋利无比，刀锋有细密的锯齿凸起。

工头展开剃刀，对着角落里的玩偶身体猛地扎了进去！

那里是小兔躲藏的地方。

“哧

！”

“哧！”

“哧！”扎了几刀后，工头才又回到原地。

莫理躲在通风管道内，透过合金栏板的缝隙看着房间里的一切，心中一紧……

在她旁边的另一只小兔也同样十分关心底下的情况。

不过，通风管道上的这只玩偶小兔的模样好像在哪里见过。

莫理从束腰里掏出一张照片，刚刚那个房间里的相框摔碎后，她顺手捡来的。

伸手将照片递到小兔面前。

没想到小兔突然张嘴露出一口锋利的牙齿作势咬人，从她手中一把将照片夺走！

通风管道中的动作婆娑声传到房间中，“工头”似乎是听见了，他疑惑地抬头，戴着可怕的乌鸦面罩对着通风口张望。

莫理没想到小兔会突然露出凶相，又不能将小兔踢下去暴露位置，只能往里躲了一下，这个姿势导致束腰中“三眼乌鸦”较尖锐的一端刺进肉里，疼痛感从腹部传来。

工头还在检视，她感觉“三眼乌鸦”就快要扎到自己的内脏了。

没检查多久，工头突然抬起大剃刀试着敲了下合金栏板！

少女迅速伸长手扶住栏板，栏板才没有在大剃刀的敲击下掉落。

房间里两只玩偶熊突然拍打房门，对工头朝门外比划，吸引走工头的注意力。

工头没把栏板敲下来，环视一圈房间后，带着两只玩偶熊离开，从外面“哒”的一声将门重新锁上。

锅炉房恢复安静。

躲过去了。

靠在最外面的小熊打开栏板，示意莫理和吴星星从通风管道里下来。

腰间的布条已经渗出鲜血，莫理必须下来重新调整一下。她忍痛爬出通风口下来，摔在一堆玩偶身体上。

像是摔进一堆尸体中。

她已经仔细观察过小兔小熊——它们是活的，不是什么动物穿着玩偶服。

联想到之前电梯里的熊头跟兔头，再看眼前的小兔，她意识到：要取得玩偶头套，就要砍掉它们的头！

一个头套，就等于一个玩偶的生命。

“姐？”吴星星也摔了下来。

莫理眸中一片阴沉，她摆摆手，忍痛将腰间的“三眼乌鸦”换了个位置，她现在只想搞清楚一件事情。

少女对抢照片的小兔问：“这是你？”

指了指它怀里的照片，又指了指它的脸。

小兔将照片抱得很紧。

“你听得懂我说话吗？”莫理又问。

小兔望着她，没有反应。

“刚才的熊是你家人吗？”莫理再问。

它依旧没反应，但视线随着莫理手指看了一眼关闭的房门。

语言不通。

玩偶堆里的那只小兔慢慢爬出来。它的腿部被划开一小道口子，露出里面的棉絮。

先下来的小熊将两只小兔往墙角拉，尽量离莫理和吴星星远一些。

吴星星不解。

“人类很危险

。”莫理喃喃说道：“人类是一种会将它们头割下来，并戴着头颅到处游荡的生物。”

“但是……玩家只是戴头套而已，头套是电梯里出现的，玩家并没有直接动手去……”吴星星反应过来，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

莫理搬开墙角一只玩偶熊的“无头尸体”：“从结果来看，并没有什么区别。”

“无头尸体”的身后，用锅炉房中的碳粉画着一副图，笔触简单幼稚，但画的内容却不怎么令人舒服。

画上是一个人类，顶着一个兔子头套走出电梯。

整幅画又被用碳粉画上一个大大的叉，以及各种涂抹的痕迹，表达出满满的愤怒和诅咒。

在天花板上能看到这幅图的一角，莫理原本以为会是什么线索，现在终于看清楚了。

她回头望向三个小玩偶。

它们黑漆漆的眼睛里依然没有任何情绪。

“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

似乎是看出三只小玩偶在害怕，吴星星举起手表示自己毫无恶意。

“他们听不懂你说话。”

莫理缓缓靠着“无头尸体”坐下，她痛苦地闭上眼睛，小心翼翼地整理腰部的布条和裙摆，被“三眼乌鸦”扎伤的地方还在流血。

等她调整好，再次睁眼的时候，却对上吴星星的脸。

吴星星的脸上一片水痕，刚刚又在通风管道里蹭了一脸灰尘，现在显得格外狼狈。

他低头，眼神疏离，一脸警惕地看着她的双眼。

“你干什么？”少女语气冰冷不少。

“你的眼睛……是彩色的。”吴星星犹豫地问道：“你真的是我姐吗？”

“我的眼睛？”莫理抬头，看着吴星星的眼睛。

练习生棕色的瞳孔中有着清晰的倒影——

在少女那张沾满血污的脸上，不少奇怪的沥青黏液已经从脖颈爬上来，黏液犹如生长在皮肤外面的血管一样，狰狞可怕。

而原本那双没有太大起伏的眼睛，已经变得不像是正常人类。她看到自己的眼白部分变成浓郁的暗红色，瞳孔也不再是正常的棕黑色，而是呈五彩缤纷的渐变色轮状，因为饱和度不高所以略显灰暗。

这是一双什么眼睛？

莫理愣住了。

她被侵蚀了吗？还是被污染了？

如果她被污染了，那她为什么还能保持自己的意识？

《N105电梯使用守则》中提到的【守则6：请在乘坐电梯前确认你是“人”。人有两只眼睛，且仅有两只眼睛。一般情况下，当前所在地域之人的两只眼睛呈黑色瞳孔白色眼白，可能带有轻微血丝。】

莫理回想起这条“电梯守则”。

这意味着……她现在不是“人”了吗？

所以刚才和“熊”、“兔”对视超过3秒，也不会有惩罚。

如果不是“人”，她还能乘坐电梯吗？

可是，刚刚黄洗还在时候，自己的

眼睛并没有异样。

是在哪里才开始变化的呢？

莫理回顾起刚刚在通风管道的发生了什么。

“你刚才没有看它们的眼睛吧？”莫理指着小玩偶们问吴星星。

“没有。”吴星星慢慢跟她拉开距离：“不能和它们的眼睛对视超过3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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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常的眼睛代表什么呢？是“清洁工”吗？

不，清洁工没有这样的眼睛。

那最有可能的就是……排除掉一切不可能的因素，她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三眼乌鸦”上。

此时莫理直播间右上角的观众人数已经变成10k+。

“小姐姐看我！！看我！！”

“小姐姐是又转换身份了吗？这到底是什么难度的副本？”

“这是异化了吧？小姐姐好像触发什么隐藏内容了。”

“嗯嗯，这个N105是新人副本，正常应该没有什么特殊触发的，之前也没见过啊。”

“不要问，问就是主播NB！老婆NB！”

“老婆NB！”

“老婆NB+1！”

“老婆NB+10086！”

“本来还以为主播活不下去呢，但就是想呆直播间里一直看，哈哈哈哈哈！这个直播内容是我在新手副本里能看到的吗？”

“前面的，应该说这是我不交钱就能看的吗？”

“有没有卖隐形眼镜的！我要主播这个款！压力给到厂商！”

“老婆给你打赏咯！”

“打赏500海星币。”

“打赏400海星币。”

“打赏10海星币。”

“打赏10海星币。”

不需要主播带节奏，弹幕里自动刷起了“老婆NB”以及各种打赏提示，时不时跳出“小姐姐不要寄啊”、“主播如果能活下来！我就决定要常驻你直播间了”、“承包姐姐微笑”之类的弹幕。

……

直播画面中的少女脸色并不好，体力与脑力的过度消耗，加上受伤，让她整个看起来十分虚弱。

莫理解开束腰，疼得直吸凉气，把“三眼乌鸦”拿到手上。

“是这个东西吗？”她将“三眼乌鸦”举到眼前。

刚刚在通风管里，只有“三眼乌鸦”将她扎伤了。

“三眼乌鸦”泛着光泽的金属表面上，还能看到新鲜的血渍。

拿出“三眼乌鸦”后，莫理发现房间里的八只眼睛全落在了她手上的金属物上。

吴星星忍不住开口：“这是什么？”

莫理这才想起当时她在电梯里从羊脖子中掏出“三眼乌鸦”后，吴星星就被山羊头打晕了。

“从羊头里拿出来的。”莫理跟吴星星解释道：“11楼规则外的信息提示的应该就是这个。乌鸦在羊脖子里，魏立晴当时

() 可能理解错了，以为乌鸦就是显示屏后面那个有乌鸦图案的按钮。”

“【守则9：当三只眼的“乌鸦”出现时，“山羊”将会活过来。】”吴星星接过话：“三只眼的乌鸦就是指这个？”

“嗯。”莫理同意这个说法。

“你的眼睛……”看着金属物上的血迹，吴星星眉头一皱：“姐……你是被它扎伤了？”

“嗯，不过没事，现在除了眼睛的变化之外，还没出现其他异常。”莫理把自己的推测说出来，她清楚地知道吴星星的所有顾虑：“如果我接下来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你别怕，也别犹豫，自己一个人赶紧走。”

吴星星警惕的眼神逐渐消失。

莫理现在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问题。

说实话，他刚刚是害怕的，他害怕莫理已经被奇怪的东西侵蚀了。

他更害怕莫理会像黄洗那样，永远留在这个副本中。

但他不能害怕。

他要学会自己面对未知的恐惧。

吴星星刚要说些什么，就被那三个小玩偶挤开，它们跌跌撞撞地围上来，克服对“人”的恐惧，将目光都落在“三眼乌鸦”上面。

它们认识这个东西吗？

坐在地上的莫理朝前伸出手，将“三眼乌鸦”放到三个小玩偶面前。

她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感觉有些吃力，因为一旦这个金属物远离自己的身体，那些沥青状的黏液就会克制不住瞬间暴涨，企图完全侵蚀她。

“哦？你们喜欢这个东西吗？”看出莫理的力不从心，吴星星捏着夹子音，赶紧上前帮忙，他们总归要先找到离开的路。

小熊和两个小兔相互对视一眼，莫理跟吴星星看不出它们黑漆漆的眼睛里有什么情绪变化，感觉它们似乎在进行沟通。

三个玩偶迅速沟通之后，将“三眼乌鸦”推回莫理身边，伸手指了指房门。

这是什么意思？要出房间？

莫理与吴星星交换眼神。

其中一只小兔伸出双手，做出一个笨拙无比的动作。

“什么意思？飞……”吴星星最先反应过来：“飞吗？你是说外面那只大乌鸦？”

他学着做出小兔的动作，然后指了指莫理手中带血的金属物，一脸征询看向小兔。

在与小兔眼神接触的瞬间他又赶紧闭上眼睛……

三只小玩偶都用力点头。

小兔还伸手用力戳向自己的额头。

这次吴星星就无法理解，他看向莫理，寻求帮助。

额头？

莫理看着手中的“三眼乌鸦”，其中第三只眼睛就是刻在额头。

乌鸦的额头？

莫理恍然大悟，也跟着使用肢体语言：她先指“三眼乌鸦”，又指向门外，做了个飞翔动作，又戳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三个小玩偶又点头。

她明白了！

这个“三眼乌鸦”金属物——

“你是

说这个金属物就是外面那只大乌鸦的第三只眼？”吴星星有点没明白。

莫理点头。

但是，

大乌鸦为什么要取下自己的眼睛？

为什么要将眼睛放在山羊脖子里？

在这样的一栋现代住宅里，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体型的乌鸦？

这只乌鸦留在这里干什么？

自从拿到“三眼乌鸦”后，莫理就用它抑制了黑雾的侵蚀，更是能够轻易打开“清洁工”的房门，就像是在这栋公寓楼中拥有某种高级权限。

外面那只大乌鸦到底是什么？

能够解释这一切的拼图还不完整。

天花板上突然发出一阵“嗡”的声响，是从通风管道内传出的。

莫理和吴星星警惕地抬头，三个小玩偶却一脸习以为常的样子。

那种嗡鸣声由远及近，最终冲过这个房间的通风口！那是沿着整条通风管道席卷而过的热气，烧尽了管道内的所有杂质，留下空气中散发出淡淡焦味。

两人一阵后怕，如果刚才她们一直呆在管道内不下来，现在肯定会直接死在里面。

紧接着，房门又传来了“咚咚咚”的三声。

和刚才一样，这声音轻轻的，不像是在敲门，更像是在提示什么。

工头要来了！！！

吴星星伸手将三个玩偶抱起，让它们能迅速爬上天花板的通风管道里。

等玩偶们躲好，他看向莫理。

这个房间里没有任何可以垫脚往上爬的东西，锅炉的蒸汽管道老化严重，人一旦抓上去必然塌陷，根本承受不住重量。

工头马上就会进房间，往哪里躲？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