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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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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姜姜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当她听见纪絮桉的这句话时,姜姜还是忍不住惊了一下。

她眼底那一闪而逝的错愕并未逃过纪絮桉的眼睛,但纪絮桉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等待着姜姜的回答。

姜姜权衡了片刻,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有些事情纪絮桉已经猜到了,如果姜姜再一昧地否认,或许她在纪絮桉心中的信任度就会越来越低。

纪絮桉看到姜姜点头的那一刻,也说不清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想法,毕竟她早有预料,所以也算不上有多惊讶,只是想到这其中复杂的关系,纪絮桉还是忍不住深吸了口气。

“他……()”她想问那个人对姜姜如何,却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姜姜好似听懂了纪絮桉的未尽之言,她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搓了搓双手,将手指放在嘴边哈了一下气,借此来缓和自己内心紧绷的情绪。

纪絮桉看见这一幕,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空调,房间里的温度正合适,纪絮桉没感觉到冷,但她还是抬脚走向床边,将搭在床尾的外套拿过来递给了姜姜。

“披件衣裳吧。?()?『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姜姜把外套搭在了自己的身上,这一来一去的功夫,她已经在心里大概组织好了措辞。

“其实在我的记忆里,十岁之前,我都跟着师傅生活在道观里。”

纪絮桉愣了一下,“道观?”

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想起姜姜曾经对纪荷鸢说过,她小时候经常吃不饱,很久才能吃上一回肉。

纪絮桉之前一直以为,姜姜说的是谢绡的经历,但此时听见这话,她却忽然意识到,姜姜或许并没有骗她们,她说的都是真的。

“嗯。”姜姜轻轻颔首,“我生下来时体弱多病,那时候有位师傅说,我需得去道观里清修,才能保住性命。”

纪絮桉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要一想到姜姜那时候孤零零的一个人生活在道观里,因为生了病,或许姜姜还长得十分瘦弱,纪絮桉的心里就跟针扎似的,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

她脚下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手也跟着往上抬了抬,但下一秒又立马克制地放下了。

姜姜没有看纪絮桉,她的目光甚至没有对焦,说话时的语气也是淡淡的,更像是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我爹跟我娘的感情并不深厚,他更宠爱府中的一位姨娘,连带着对姨娘生的女儿也颇为看重。”

“我娘生性孤傲,对所有人的态度都不算热络。”

所以即便姜姜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对姜姜也依旧不算亲近。

这短短的几l句话,已经足够让纪絮桉想象到姜姜小时候过的究竟是怎样的日子。

她在最渴望亲情的年纪,被迫离开家,尝够了爹不疼娘不爱的辛酸和凄苦。

纪絮桉终于忍不住抬起胳膊,将自己的手掌覆在了姜姜的肩头,微弱的暖意隔着衣衫,清晰地传递给了姜姜。

() 姜抬眸看向纪絮桉,对方眼里的心疼和难过毫不掩饰,她在为从前的姜姜感到不值。

姜姜再度垂下眼睫,“没什么,反正都已经过去了,而且师傅对我挺好的。”

她越是这样说,纪絮桉心里就越是生气,这股怒意不是冲着姜姜去的,而是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

纪絮桉不吝于用最大的恶意去咒骂他们,她也并不在意那两人是否有任何苦衷。

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那都不是他们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不闻不问的理由。

姜姜低着头,长睫在眼底落下了一小片阴影,纪絮桉看着这一幕,心里不可控制地涌上了一个念头——如果她能见到小时候的姜姜就好了!

那两个人不想管姜姜,她想。

如果是她的话,一定不会让姜姜吃那么多苦!

姜姜不知道纪絮桉在想什么,她看起来好像很失望,但其实姜姜心里并没有多难过,毕竟这些事情对她来说已经算是很遥远了。

遥远到隔着不同的时空,或许姜姜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再见那些人一面。

“十岁之后我就回到了镇国公府。”姜姜继续诉说着自己从前的经历,“藩王拥兵自重,陛下想要取得镇国公府的支持,联姻就是最好的办法。”

她说的这些事情跟纪絮桉之前的猜测都一一对上了,但纪絮桉心里却一点儿都放松不下来,反而更加沉重。

她宁愿姜姜生活在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有一位两情相悦的未婚夫,也不希望姜姜像是棋子一样受人摆弄,过着身不由己的生活。

大概是纪絮桉眼里的心痛太明显,姜姜像是被烈焰灼伤了似的,长睫不自觉地轻颤了好几l下,唇角也跟着轻轻抿了抿。

缓了几l秒,姜姜再度开口。

“镇国公只有我这一个嫡女。”她一边说着,一边无意识地搅弄着自己的手指,“我那位庶妹倒是想嫁给太子,可惜她的身份终究低了些。”

不仅是陛下,其他朝臣也无法接受一位庶出的皇太子妃。

纪絮桉能想象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姜姜的处境究竟会有多艰难。

她那位庶妹深受父亲宠爱,又一心想嫁给太子,此后必定会将姜姜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处处针对为难。

唯一能做姜姜靠山的两个人,也对她的处境不闻不问,所以她只能靠自己。

想到这里,纪絮桉完全能够理解姜姜的防备心为什么会那么重了,因为她没有得到过多少信任和爱,所以她会本能地怀疑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

姜姜之前瞒着她,也是因为她做的还不够好,不能让姜姜完全地信任她。

纪絮桉在心里反省着自己,似乎她也确实没做几l件让姜姜高兴的事情,所以不怪姜姜不喜欢她,毕竟她自己也很清楚,自己是什么狗脾气。

纪絮桉咽了咽喉咙,嗓音越发艰涩,“对不起,姜姜。”

她的脑袋垂了下去,放在姜姜肩膀上的手也有往回缩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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