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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0 章 if线【双恶人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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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中夜寅时,顾家三个兄弟都到了葛家。去时路上,顾平瀚还迟疑着问了顾山卿,以为是他动手的,顾山卿只摩挲着拇指上的碧玉扳指冷笑。

他确实想过哪一天就把葛东晨敲进土里去,连死法都想过一打,只是那至少还要等几年。

他心里甚至怀疑葛东晨是不是诈死,和他糊弄什么把戏。等到了葛家,大门到里院全部挂上了白布,他走过熟悉的一路来到明堂,穿过低泣的人群,看到了收殓在棺的葛东晨。

顾山卿不客气地查看葛东晨的气息和脉搏,确认他确实身死,再不会睁着双沾了水汽的绿眼睛幽幽地看着自己了,他便把拇指上的玉戒摘下来放进葛东晨的棺里。

这是十年前葛东晨送给他的生辰礼,顾山卿当初被迫收下,因而被索要了不得不交出的回礼,那时他发过誓,来日必将此戒和葛东晨一起碾为齑粉。

结果真到了这一刻,葛东晨的消亡并没有让顾山卿得到足够的快意,他甚至觉得憋屈。

这口怨气憋了数年,他不愿再停留,主动保持着无休止的厌憎怨忿离开葛东晨的棺,却在迈出明堂门槛时不自然地绊了一跤,怨气似乎从骨血里呕出,眼前一黑,直愣愣地朝大地栽倒。

顾山卿想要那些践踏过他的人不得善终,但他更想要他们的忏悔和道歉,然而一句也没有,每个人死到临头,说天地说人世,说年少说清浊,就是都不说自己做错了。

而他也觉得自己没有错。

*

昏阙时梦境乱七八糟,身上仿佛有七手八脚,直到一阵刺痛扎回知觉,顾山卿吃力地睁开眼,看到自己躺在顾家的西昌园,床边有个目光炯炯的大汉。

大汉手里捻着好几根银光闪闪的针:“醒了就好,你昏迷一天,吐过血发过高热,现在没事了,接下来卧床歇个四五天,喝点我开的药就行。”

顾山卿被那针晃得瞳孔骤缩。

大汉见状就收回针卷,从膝上的小药箱里抓出一把翠翠的小草叶干嚼,笑着打招呼:“在下张等晴,初次见面,你吃零嘴吗?这草吃醒脑的。”

顾山卿勉力坐起来,检查了自己身上的衣物,趁此努力抖擞了下精神,嘴角便浮了笑:“原来您就是神医谷的张神医……久闻大名,多谢神医救治。”

张等晴摆手:“王爷客气噻,不用。你帮西境铲除了千机楼那个毒瘤,我一个西境人,感激你都来不及,更别说你是顾平瀚四弟,友人之弟,更不需要道谢了,见外啊。”

顾山卿想下地,身体疲累心口闷痛,被这位爽朗的男嫂子喂了两口水就又被按了回去,只好紧绷地平躺在被窝里,略略问了自己的身体,紧接着就召了亲信来问事。

来的是左脸还肿着的顾守毅,这小子挂着青眼圈,快步到他床前来时红了眼圈,不管他究竟真情假意,至少明面上能装出一副担忧他的模样,顾山卿便觉得舒服了点。

“四哥!”顾守毅像是生怕他被葛东晨之流索了命

去,才这样叫魂似的叫唤他,热切得顾山卿忍不住甩了他后脑勺一下,叫他说正事。

所幸因着事先对葛家衰败有准备,朝野顾氏一党不至于措手不及,顾山卿不在,底下人各显神通,也算是乱中有序。

“四哥你别过于操心,朝中我给你顶着!你只管照着张神医的医嘱休息几天,政务自有人干,你千万别逞强。”

“你能顶什么?毛都没长齐,我是要死还是要残,你这么急着接班?”

顾守毅忙说不是也不敢,后怕地说起当日情形:“四哥,你前天突然栽倒,三哥都吓到了,背你回顾家的路上,你那血吐得把他的王袍染红了大半,外头多少人造谣你悲痛过度,要跟着葛将军一起去了。”

“……”

顾山卿这下是真想吐血了。

他无语凝噎片刻,道:“让我手下的喉舌辟谣。”

什么殉情,这也忒恶心,他这辈子都不会干的。

顾山卿琢磨着又给了些安排,他对自己一手调整出来的军政队伍有信心,索性趁此机会让顾守毅去试着掌舵,正好顾平瀚会给他保驾护航,自己身体不舒服,停几天挣个命也没什么。

于是一巴掌呼走了一天没合眼的顾守毅,指使他去宵衣旰食,顾守毅面露菜色,硬着头皮答应着走了。

他刚走不久,顾平瀚也来了,看神色也是一天没休息,来探病也单刀直入:“四弟,张谷主说你是因心疾淤血和气急攻心所致,所幸没有大碍,这几天你不必管外头,该出面的我替你走一趟。”

“谢了。”顾山卿敷衍地笑笑,也直截了当地回答顾平瀚之前的疑心,“葛东晨遇刺跟我无关。他早死是他短命,别往我身上栽脏。”

顾平瀚有些凝滞,提起了别的事情,他昨夜暗自带张等晴去抽空检查了葛东晨的尸身,发现葛东晨暴毙不是伤重不治导致,而是又遇到一次致命的刺杀,这一次心脉俱碎,是被悍然内力所震。

长洛当中,能穿过森严的守备去刺杀葛氏家主,并且很可能是两次,还令其丧命,有这等本事的刺客少之又少。

顾平瀚声音沉了些:“我午后进了一趟皇宫,私下问了二姐,可是皇室派出的清肃刺客,但二姐坚称皇室全无此意。四弟,我甚至希望是你派遣了高手去刺杀葛东晨,但若不是你,长洛有此等异人,你要把周围的布防加固十倍,以防暗杀。”

顾山卿比了个行的手势。

不知怎的,他直觉并不怕。

“还有……张谷主这几天会逗留在你这儿,他也是西境中人,西境奇人异士多,若有疑虑,你不凡问他。”

顾平瀚想明确说的是彻查他从西境带来的那对云氏兄弟,但那毕竟是弟弟的枕边人,又听说弟弟偏爱得很,怕明说了惹来更甚的厌恶,因此吞吞吐吐。

顾山卿自然听出他的潜台词,刮刮下巴,膈应了他一把:“行啊,三哥一口一个见外的谷主,可见不是嫂子,我正巧缺大夫,我又喜欢收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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