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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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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闫阳城,几人觉呼吸都轻松了,赶车快跑,天大亮才慢下来。黎上莫名笑起,辛珊思侧靠上他的背:“这么高兴?”

“我在回想夜间的事。”

“夜里的事怎么了?”辛珊思一手揽住他精瘦的腰。

黎上才歇了笑又笑起:“我真的扒上个了不得的娘子。”若非顾忌珊思的身份,脱里那群蒙人可不会对他有多少客气。

“等哪天回到洛河城,我带你和久久去祭拜我师父。”辛珊思很清楚师父的尊贵赋予了她什么。风笑说的一点没错,她身后站着的是西佛隆寺,密宗亦确是她想要就能得到的。她虽不图,但该利用这层潜存的身份时也不会忸怩。当然,利用了身份,她也会背负她该背负的。

“还要去一趟范西城,请回母亲的遗

骸。”黎上拿驴鞭的手,覆上轻抠着他腰封的柔荑。

辛珊思沉凝,迟迟才道:“我都不晓她被埋在哪。”

“陆爻可以帮着找。”黎上理直气壮。

辛珊思展颜:“我们先把建茶庄的地儿定下来。”

出发得早,一行不及中午就到了江上河口。江上河口遍地杂草,坑坑洼洼,跟小樟山岔口地形完全两样。小樟山岔口那很干很空旷,河口这呢…很润很阴,洼地的泥还稀烂,应该是才漫过水。地方也不大,别说聚集个七八百户的大村了,就是辟个百户村都不够。

陆爻看完东边看西边:“你们怎这么会圈?难得一见的困龙之地都被你们圈着了。”拽过黎上,手指向南,“茶庄只能在那条官道南向建。”

“没说一定要在这建。”黎上用力踩了踩地上的土,回头望向珊思:“往北再走二三十里,就是莫山旧市,要去转转吗?”

“要。”辛珊思现在对老物件尤其感兴趣,两掌一拍将绕着风笑和她闺女转了几圈的大蚊子拍死:“那就走吧,这里蚊子还挺多。”

几人想到莫山旧市再找地方吃饭,不料才行了一半路就听到吵声,其中一道声还是他们熟悉的。

“站住…”一灰扑扑的妇人,追在个身瘦脚轻的男子后。男子一蹬一跃一滚就是几丈远,跟玩似的轻易避过妇人快要抓着他的手:“姑奶奶,你都从闫阳城追到这了,求求你别追了,你追不上我的。”

妇人不听,一脚蹬路边的树干,翻身飞跃,伸手再抓近在迟尺的男子。男子脚下一崴连三转又避过了。

“把东西还给我。”

“我凭本事偷的,凭什么还给你?”男子脚快如影跑向前方的几辆车,狭长的眼里闪耀着精光。相反,妇人越跑近脚下越慢,脸上露了笑,当男子抵至牛车边时,她大喊:“陆爻,快拦住那个贼。”

就知道这丫头对他还怀恨在心,陆爻撇嘴,坐牛车上一动不动,就凭他这一身功夫拦什么人?不碍着人抓贼就属相当不错了。

贼一听喊话便知坏了,不敢再有旁的心思,赶紧逃。尺剑一见贼那轻功,眼铮亮,翻身下了驴车,左手掐兰花指,脚下微步。蹬马镫屁股才离马背的陆耀祖,看清了小尺子的两脚,又笑着坐回去。小尺子钝是钝了点,但耐不住他好学。

黎上拉驴靠边停车。风笑下辕座,见薛冰寕手捂着腹慢步走来,立马大步过去:“这是怎么了?”

能与他们重逢,薛冰寕很激动,但又有点羞耻:“风叔。”今天也是不巧,月事来了,不然她也不会叫那小贼耍弄到现在。

她贴着面皮,风笑也观不了她面色:“腕来。”

“我没事…”薛冰寕难为情,吱呜道:“就是身子不爽利。”因为练的寒功,玉凌宫的女子月事来得都很迟。她以为自己也要到二十左右,不想解了炽情的隔天就汹涌降临。来的头天,腹跟贴了冰块似的,腰还僵得厉害。

风笑不强硬:“那先上车歇会。”

见到阎晴姐抱着

久久来了,薛冰寕眼里都生晶莹,快步迎上去:“久久长大了。”()

“那是一定的,我们每天都吃饱饱的,不容许小肚皮有一点空着。”辛珊思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了遍:“遭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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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笑,薛冰寕点头:“我早上进了闫阳城,才走离城门口背上包袱就一轻,追那贼一直追到这。”说完又乐,“我现在有点想感谢他。”

陆爻叉腰站在牛车上:“什么东西丢了?”

问及这个,薛冰寕面上笑意散了,口气有两分冷:“你师兄的老药典。”

得,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陆爻抬手把斗笠往下压一压,又坐回去。薛冰寕勾了下唇,伸手逗了逗久久肉乎乎的小手:“思勤临死前托我把老药典交给黎大夫,被我拒了。”

辛珊思意外:“他怎么会生了这想?”

冷嗤一声,薛冰寕道:“估计是…突然想起自己是个人。他说他为玉灵炼的药都在老药典里。”玉灵,蒙玉灵,大蒙的公主。真稀奇,玉凌宫的主子竟是个公主。

“那贼怎么会偷老药典?”风笑问。

薛冰寕回:“我把老药典另用块布裹了一下,他大概以为是什么好东西。”

“上我那辆车吧,我正有事要问你。”辛珊思等她一步,跟她并肩。

看她们走近,黎上与薛冰寕颔了下首,上去将久久抱过来:“快过午了,干脆把早上客栈打包的饭食拿出来先将就吃点。”

“也好。”辛珊思望向前方,尺剑提着个小包袱回来了。薛冰寕看到那块深色的布,整颗心都放下了:“老药典虽不是好东西,但也绝不能落别人手里。”

辛珊思收回目光,直问:“穆坤的炽情是你种的?”

薛冰寕没否认,沉凝了稍稍道:“老瞎子的药典看似寻常,但手摸上字就会察觉出不对,有些很平整有些凹凸。我不懂医毒,辨不明里面的药和毒,但他说给玉凌宫的炽情里加了一味花籽。

我便凭着这个信,在他药典里寻到了炽情的毒方,随意改动了三味药。一路走一路买药,有时买一味有时买两味,几日前叫我制成了药粉。

也是蒙玉灵作孽太深,老天都看不过眼。昨日中午在雁山西马档口,我遇上了一队蒙人,一开始并没多注意,只加紧吃饭想着尽快离开。

后来听人喊郡侯,立时便起了疑,我仅看了那郡侯一眼,心里就觉对了。他就是蒙玉灵的独子,塔塔尔·穆坤吉尔。吃完饭,我先走一步,找个地隐蔽,之后悄悄跟上他们。跟了一下午,我还没想出怎么给他种炽情,他们就中了埋伏。”

辛珊思问:“你看到袭击他们的人了?”

点点头,薛冰寕望着大跨步走来的尺剑:“你们一定想不到是谁埋伏的穆坤?”

听口气,埋伏穆坤的人应该是他们见识过的。黎上轻拍着怀里的姑娘,薛冰寕跟他们同路几天,除了麻洋县那出好像也没遇上什么事。他猜:“木偶?”

薛冰寕脸一挂拉,竟被说中了。

“看看少没

() 少东西?”尺剑到近前(),将小包袱递给她。薛冰寕一接过就觉出重量重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快手解开包袱。小包袱里,除了老药典,还有些碎银碎金铜钱,她抿唇忍笑。

尺剑接了风叔抛来的水囊,大灌几口水:“那贼被我摁地上,连头发丝里都翻遍了,就这么点东西。”

辛珊思弯唇:“没差东西吧?”薛冰寕连摇头:“没差没差。”把金银铜钱归到自己的钱袋子,双手奉上药典:“黎大夫,这您怎么处置?”

这东西于他确有点用处,黎上看向珊思:“你先帮我收着。”

“好。”辛珊思又问起之前事:“你确定是木偶袭击的穆坤?”她有点想不明白木偶的意图,一会与迟然、蒙人勾结杀她,一会又埋伏穆坤,关键穆坤还活着?

其实不是很确定,薛冰寕回想昨个傍晚两方激斗的场景:“那十六个木偶跟我在麻洋县见到那些木偶…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黎上问。

“说不上来。”薛冰寕努力地在找词描述,可那种感觉隐隐约约难以捉摸,根本无法描补。

“他们一举一动僵吗?”辛珊思问。

灵光滑过,薛冰寕一下捕捉到了“动作”二字,恍然:“对,他们的动作有一种整齐划一的感觉,但不僵。我在鹰头山那方见过蒙曜的兵卫,他们跟那些兵卫很像。”

“军?”黎上点到。

薛冰寕斩钉截铁:“对,就是军。”

“蒙人?”尺剑错愕了,难道真是蒙曜动的手?

薛冰寕摇首:“看身形和发,应不是蒙人,更趋向汉人。”

汉人?黎上思虑:“埋伏穆坤的木偶全死了吗?”

“没有。”薛冰寕道:“他们很厉害,有至少两位弓箭手隐匿。穆坤带的十三人,一开始就倒了四个。剩下的九个为护主,顾忌颇多,不到百息就全伤了。他们废了穆坤的右臂,杀了他的护卫,便撤了。”

“没发现你?”辛珊思疑惑。薛冰寕摇头:“我等了一会,没见有人回来查看,便立马去给昏死过去的穆坤种炽情。种完,我就往闫阳城去了。”

黎上眨了下眼:“不是没发现,是没必要发现。”

“因为木偶打扮本来就是为了嫁祸,被不被人看见,于他们都无差别。”辛珊思啧了下:“这嫁祸虽然明目张胆,但不得不说很高明。木偶的装扮,隐去了他们真实的面容。黎大夫在红缨镇又差点指明西陵方家跟木偶是一家。两箭直穿穆坤膝盖骨,影射了当年蒙玉灵射偏伤了嫡长的那一箭。”

听完后,尺剑顿了顿:“东太山姚家吗?他家出过将军。”

黎上笑了,看向薛冰寕:“你那一剂炽情,算是把水彻底搅浑了。”要是别的毒,蒙玉灵不会多想,可恰恰是炽情。炽情,控制玉凌宫和沁风楼的毒。蒙玉灵羽翼已丰还好说,若势力未成,怕是要提心吊胆慌上一阵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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