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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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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曜的预感并没有错。

赛方通知的难度赛时间在下午两点。

但中午才吃过饭,瓢泼大雨就已经不期而至。

噼里啪啦的豆大水珠打在落地窗上怦然作响,蔓延开蜿蜒水痕。

余曜站在窗子前看。

走过来并肩的赵威明就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受过伤的腿。

“我的腿又开始疼了,不会又来上一场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暴雨吧?”

f国终年多雨,自打来了f国,他这个老寒腿就没少吃苦头,再来上个几天几夜的大雨,赵威明都害怕自己这把老骨头怕不是都得埋在这儿。

不过感慨归感慨,比起自己的身体,赵威明更关心的是下午的比赛。

“也不知道赛方能不能把场地收拾出来。”

“收拾不出来更好,”宋双成也走了过来,看了眼余曜被扎得亮光闪闪的左手,“那样小余还能多点时间养养手。”

赵威明犹豫,“也不能这么说,比赛拖太长了也不好。”会影响心态。

宋双成不以为然,“小余的心态肯定没问题,还是受伤比较影响发挥。”

“这倒也是,”赵威明果断更换立场,“如果冒雨比赛的话,还不如延期。”

但宋双成顿了顿,这次却站到了反面,“比赛延期的可能不大,全球直播的比赛,又只剩半场,除非无法挽回,赛方应该会想尽办法……”

两位教练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当面议论着。

如果换做是其他比赛,其他选手,他们可能都不会这么做。

赛前动摇军心绝对是临场大忌。

但换做是余曜,赵威明和宋双成心知肚明,自己这几句闲话根本就不会影响什么,倒不如明火执仗地把话都摊开,说不定余曜也有他自己的见解。

两人边说,边不着痕迹地把注意力都放到少年的反应上。

然后就不出意外地发现,余曜对此的反应则是——

笑死,根本就没有反应。

下雨而已。

余曜压根不觉得自己该有什么反应。

比赛正常进行就继续去比赛。

比赛延期就再安心休养几天。

这并不是一件多么值得议论的事情,自己自然也不可能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就被影响到心态。

他秉持着一种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只有身经百战的老将才会有的从容姿态站在窗边,鸦羽般的长睫轻轻垂落,心里想的都是诸如一直下雨过几天是不是也没办法练车,自己的赛车放车库里不保养会不会发霉这种无关紧要又天马行空的小事情。

但同样站在落地窗前围观大雨的其他选手就没有那么淡定了。

基本上已经确定和领奖台无缘的坂本拓真一边苦大仇深地复盘比赛视频,一边绞尽脑汁地思考,自己回国后该用怎样的姿态向全体国民道歉卖惨,才能继续获得大家的支持。

都怪余曜和约翰尼。

坂本拓真已经羡慕嫉妒恨到恨不得给这两人一人安排上一个纸扎小人。

既生瑜何生亮。

一生还是两个亮!

坂本拓真第一次深刻理解到华国的语言是多么的形象贴切。

他都有点盼望难度赛的到来了。

至少加上难度赛的成绩,自己应该不会输得特别难看吧,坂本拓真如是想。

只可惜人世间的悲喜并不相通。

另一位与领奖台有缘,但大概率与金银无缘的维克多此时的心情倒还算不错,准确来说,是相当不错。

哪怕失误了两条线,维克多只要一想到自己这个常年徘徊在前十的吊车尾选手这次居然能够全程超常发挥就已经欢欣鼓舞,更加迫切地想要靠下午的比赛突破领奖台的界限。

不过,如果自己心爱的未婚妻这会儿在身边就好了。

想到已经好几天没收到回复,维克多哇得一声抱住教练哭了起来。

一米九多的大个头愣是哭唧唧地打开邮箱,第一百零一次地卑微发送道歉邮件,就差指天对地发誓,虽然自己因为攀岩忽略了爱人,但在自己心里绝对是老婆最大老婆第一。

维克多的哭是雷声大雨点小。

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是隔壁宿舍楼上连哭都咬着嘴唇不敢发出声音的约翰尼。

约翰尼在吃饭时又挨了教练的一个耳光,原因仅仅是因为教练自己不小心弄掉了自己的叉子。

很荒谬的挨打理由。

但对于约翰尼来说再正常不过,堪比家常便饭。

他唯一后悔的是,早知道自己刚刚就不拒绝余的邀请了。

约翰尼是因为不好意思再麻烦朋友而选择自己回来的,原本以为决赛在进行,教练应该多少会收敛一点,没想到自己一言不合就又挨了打了。

要是能赶紧比赛就好了。

要是能马上就去华国就好了。

去华国就不会再挨打了!

面对人高马大的凶狠教练,约翰尼如往常般一声不吭地低着头,但那双从来只会蓄满绝望的乌黑眼睛里第一次有了光一样的向往。

说不定自己到时候也会拥有像余的教练那样好的教练。

约翰尼美滋滋地想着,心里像喝了蜜糖一样香甜。

他在教练醉倒后坐到沙发上,在窗外的磅礴雨声里紧盯着电视上的攀岩比赛回放,如饥似渴地观看着所有选手们的攀岩方法,想要在下午的比赛上发挥得好一点再好一点。

幕天席地的大雨隔绝了奥运村里大大小小的楼房,却隔绝不了选手们对于下午比赛向往的那颗心。

时针指向十二点十五分。

雨还没有停。

余曜静静在落地窗前看了好一会儿,确定这雨一时半会儿根本不可能停下,就跟大家告别后回去了自己的卧室。

推开门时,刚好看见祁望霄正在挂断电话。

“二哥,”他打着哈欠,随口问道

,“是谁呀?”

祁望霄就合上了自己的笔记本,将桌上的文件都收了起来,连台灯的亮度也一并调暗,“没什么,就是联系了一下约翰尼回国到归化期间的安全问题。”

他没有详细讲,余曜也就没有仔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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