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2 / 2）

他更小一些的时候是喊妈妈做爸爸的，还问过他妈妈是谁。

妈妈那时候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好说，沉默了半晌才告诉他，他没有妈妈。

他还因为没有妈妈而郁闷了好几天。

又过了好些天，夏油希望半天起床睡不着，跑去妈妈的房间时，他看到了丑宝，还目睹了丑宝喊妈妈的扎心一幕。

夏油希望当时就炸毛了，差点扑过去跟丑宝决一生死。

当然被妈妈拦下了。

但事后，夏油希望越想越气，凭什么丑宝那么丑还能管他爸爸喊妈妈，真奈美姐姐说得对，他家情况特殊，爸爸是妈妈，妈妈也是爸爸，所以，他喊爸爸做妈妈，没问题。

一开始，夏油希望喊妈妈，妈妈还试图纠正过，不过在他的坚持下，妈妈还是默认了这个称呼。

而今天早上，妈妈特意强调，那个白毛……好吧，五条悟是他的爸爸。

所以，骗人的是拉鲁叔叔、米格尔叔叔、真奈美姐姐、菜菜子姐姐和美美子姐姐！

妈妈不会骗人，所以，五条悟真的是他爸爸，而不是后爸。

夏油希望的眉头紧皱，他双臂环胸，做深沉状。

爸爸，妈妈，还有希望，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二口，但……真不能换一个爸爸吗？

夏油希望的表情垮了下来。

那个五条悟好幼稚的，还总霸占着妈妈，要是他真的是爸爸，没有妈妈在身边的日子他可要怎么过啊。

等等，再等等！

他都五岁了，从来没有见过什么五条悟。人家爸爸妈妈和宝宝都是住在一起的，没道理他家不一样，所以……

“他们离婚了啊。”夏油希望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

是了，除了离婚，夏

油希望想不出有什么原因能让白毛一个亲爸五年都不着家。

离婚就离婚，反正他有妈妈就够了。

但麻烦的地方在于，他们现在，好像貌似大概，要复婚？

***

“体检啊。”五条悟皱了皱眉，旋即舒展开来，“应该可以。”

“有问题吗？”夏油杰看向五条悟，虽然悟没有反对体检，但他这个态度，这其中明显有些问题。

夜蛾正道关切地看过来，希望的身体有问题？

“是有点问题。”五条悟没有什么隐瞒的意思，直接道，“外表上，希望他最多不过五岁的样子，但实际上，他至少十岁了。”

“十岁？”夏油杰表情一变，五岁的孩子和十岁的孩子差别可大了，他和悟的个子都不矮，希望总不会是基因突变，长不高吧？

好在五条悟没有真的让夏油杰和夜蛾正道误会夏油希望基因突变长不高，他的手指有以下没一下地点着手中的墨镜，平静地说道：“他身上有长时间被封印的痕迹，至少五年。”

五条悟手一抬，以「苍」的引力将夜蛾正道特意清洗干净然后叠好放在一旁的白底蜻蜓纹和服吸到手中，然后抖落开来。他打量着和服内衬上的咒文痕迹，挑了挑眉，道：“果然。这上面的封印咒文是五条家秘传的封印手法，一般是绘在御神纸上，专门封印六眼，也就在老子五岁之前的时候管用。”

夜蛾正道“嘶”了一下，道：“希望的眼睛……”

“变异了吧。”五条悟一摊手，之前那小鬼对着他瞪出过那双特殊的眼睛，蓝紫双色，真别说，还挺有意思，像是他和杰的眼睛综合起来。

幸好随了他眼睛的大小，不然，就杰的小眼睛，即使是蓝紫双色，乍看上去，恐怕都看不清吧。

不过，就品质等级上，夏油希望那双眼睛应该与六眼相当，乍然相对，即使是六眼也难以收集到什么有用情报，只提醒了宿主那双眼睛很危险。

五条悟又开始刷刷地转着手中的墨镜，继续道：“五岁之前，这个封印咒文足以压制那双眼睛，但五岁之后就开始压不住了。这个时候，最好开始咒力修行……未来的杰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但他还是选择封印那个小鬼。”

故而，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咒力修行并不足以让夏油希望获得承受那双眼睛侵蚀的力量，为了让他活下来，只能封印他的时间。

啧，看来那双变异的眼睛，比六眼还要麻烦啊。

夏油杰慢慢吐出一口气，沉声道：“希望说，他的眼睛是直死之魔眼。”顿了顿，他看了一眼屋内完全值得信任的两人，继续说道，“他能看到物体的死线和死点，只要攻击死线和死点，他就能够重伤或是直接杀死目标。”

夜蛾正道顿时皱紧了眉头，他想起昨天下午夏油希望瞪着一双蓝紫双色瞳将加茂咒术师的特级咒具轻松粉碎的画面，恍然之余，难免又有些担心。

这是何等强大又诡谲的能力，一旦被高层知晓……应该说，幸亏这孩

子背后有五条家和两个特级咒术师吗？

“难怪。”五条悟抬手打了个响指，他昨天半夜跑了一趟旧阳炎村，自然看到了村尾那棵碎成渣还完全脱水的树，六眼判断这棵树是瞬间被杀死，咒力残秽来自于夏油希望，但如何杀死这棵树的，六眼却没能给出判断。

现在夏油杰一说，五条悟立刻就明白了。

“这是一种概念上的‘杀死’，他直视了死亡，才能够将未来的死亡带到现在。换一个人，同样的攻击位置，捅穿了也杀不死那棵树。”

看那小鬼之前瞪出蓝紫双色眼的状态，直视死亡带来的压力应该还行，真正让身体难以负荷的是将死亡带到现在的一瞬间。

一次两次还行，多了就吃不消了。

一点好消息：夏油希望的直死之魔眼不是全天开启。

一点坏消息：崽子还小，一生气就瞪出这双眼睛。一不小心“杀死”个什么，极有可能敌方未遭受重大打击，自己就先倒下了。

所以，杰才会在旧阳炎村捡到重伤濒死状态的夏油希望。

后遗症是比六眼严重得多。

“在他学会反转术式之前，他最好别用直死之魔眼。”顿了顿，五条悟将脑袋搭在夏油杰的肩膀上，“「咒灵操术」足够了。”

就是咒灵玉很难吃。

都把杰折腾瘦了。

不知道希望吃咒灵玉的时候会哭成什么样子……噫，用跟他那么像的脸哭唧唧，这画面……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

在两位未成年家长的同意下，咒术总监部的高层代表、五条家的家主及一众长老、高专方面的反转术式拥有者家入硝子外加从一家跟咒术界保持着长时间合作关系的大医院医疗队伍，齐齐聚到了高专。

这阵容不可谓不强大。

而夏油希望，在夏油杰的反复嘱咐下，乖乖地走了一趟体检流程。

夏油希望：情绪不要激动，不要将直死之魔眼露出来……只要不看到疑似离婚前亲爸五条悟，他希望大人才不会激动呢，哼。

体检全过程，五条悟都睁着一双流光溢彩又慑人无比的天空之眸旁观，盯得原本想要过来套个近乎聊聊天的高层都默默闭上嘴，权当自己不存在。

体检项目中，不可避免会有抽血检验的一项，但咒术师的鲜血向来是咒杀的手段，一个处理不好，回头就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如果夏油希望只是夏油杰一个人的孩子，只要不暴露出直死之魔眼，咒术界各方势力不会做什么，反而会试着拉拢一下夏油杰。但掺和进一个五条悟，背后必然会拉扯进五条家的阵营和利益，没有人会愿意五条家已经有了一个六眼神子后再多出一棵特级幼苗，想要夏油希望死的人不会比当年想要五条悟死的人少。

防止夏油希望头发、血液外流，是对他最基本的保护。

体检报告很快出炉。

一如五条悟推测，他们并没有发现夏油希望被封印过且年龄并非五岁的事情，各

项检查轮了一圈，夏油希望不是傀儡、不是人造人、不是拟态半咒灵等等，他确确实实是人类，还与五条悟和夏油杰存在直系亲缘关系。

也就是说，谣言成真，五条悟和夏油杰真的在一起生了个孩子。

围观体检全程的高层若有所思地看向夏油杰，又看了看五条悟，目光久久停留在他们的肚子上。

夏油希望的体检完成后，代表咒术总监部而来的高层并不意外这个结果，只是他更好奇这俩人是怎么搞出孩子的了。

可惜不能让他们两个也做个体检，看看到底是六眼还是咒灵操使多了那个器官。

五条悟勾着夏油杰的肩膀，将瞪了好几个小时的六眼用墨镜遮住。他抬了抬下巴，以着人生赢家的姿态，居高临下地睨了高层的烂橘子一眼。

***

夏油希望跟五条悟的相处，着实算不上愉快。

不管是疑似后爸还是离婚亲爸，夏油希望都不喜欢。

趁着夜蛾正道找夏油杰有事要说，夏油希望昂首挺胸走到五条悟面前，表示要跟他好好谈一谈，来一场真男人之间的对话。

五条悟勾了勾唇角，他故意将墨镜推到额头上，与夏油希望九成相似但更加流光溢彩的眼眸意味深长地扫了崽子一眼，慢吞吞地说道：“好啊。”

夏油希望暗暗咬牙，只觉得这白毛混蛋当真可恨。

他心中气恼，语言上自然不会讲究什么客气。他跟五条悟找了个无人的角落，直截了当地开口道：“这位五条先生。”措辞稍微客气了一点点，但语气却满是不善，“我认为，一个好的前夫，就应该当自己已经死了……你觉得呢？”

既然已经跟妈妈离婚了，那就退退退！

他和妈妈的二人世界里，不需要再插进来一个白毛！！

明明还未跟挚友开辟那条爱情线却被未来的崽子视作感情破裂离婚多年，五条悟看着气势汹汹的崽子，慢慢地笑了。

夏油杰那边，夜蛾正道嘱咐的话还没有说完，不远处咋咋呼呼的声音就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嗷嗷嗷——”是夏油希望愤怒暴躁下几乎变了调的小奶音，“混蛋，放开老子啊啊啊！”

“儿砸。”五条悟的声音里充满了不怀好意，“转圈圈啊，抛高高啊，杰可是让老子跟你好好相处呢。”

远远看到五条悟拎着夏油希望甩来甩去，夏油杰还没有开口，夜蛾正道已经暴躁咆哮道：“悟！你在干什么？！有你这么带孩子的吗！！！”

夏油杰看着五条悟张狂的笑容，看着被甩来甩去还要龇牙咧嘴奶音咆哮，竭力抻长了腿去踹五条悟的夏油希望，长长地叹了口气。

累了，毁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