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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0 章 20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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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月刚想往前去看爆炸效果的脚步当即一顿,“你说……全炸完了?()”

这不是速度太快了一点!

到时候她再怎么用自己是动用了额外的精兵的理由来圆谎,好像都有点说不过去。

她得私藏多少兵马,才有可能做到此等可怕的进度?

那都可以被人举报图谋不轨了。

她略显犹豫的目光落在了刘神威的脸上,开始怀疑自己让他数年钻研,往复迁移做实验的场地,甚至在辽东隐居了几l年,是不是给人憋得有点太狠了,这才在现在,急于在实践上取得进展。

刘神威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向李清月解释:“公主你看,我们往前炸路开道,士卒还需要在后头继续修平铺石,推进的速度没有那么快,能知道被提前轰开的,也就只有几l处地方而已,到时候动用炸药的队伍早已跑到前头去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早一点将这批炸药的情况测试完成,我也能尽快收集到足够的数据来进行剂量的调整,赶在泰山封禅到来前再多做几l次尝试。”

刘神威心中的激动情绪溢于言表。

在他得到安定公主的赏识之前,他其实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等效仿丹师炼丹的本事,居然还能有这样的用途。

在先拿出了烟雾弹这样的产物之前,他也只觉自己,至多是将这本事用在装神弄鬼之上。

之前因为材料配方不当的缘故,在辅助开矿上的效果都不尽如人意。

好在有那辽东之行,才让他将那些新的产物一点点加入到炸药当中,最终变成了今日这个开山碎石的样子。

他已完全可以想象得到,有此物在手,他就算不能像是老师一般成为一个神医,也完全可以用另外的一种方式留名史册!

他更不会忘记,除却在今日这样的场合能节省人力损耗外,公主之前就告诉过他,这是要用在军事武器之中的。

“公主,再没有比这开道的场合更适合快速检验效果了!虽然放在辽东的矿脉虽说也能一试,但区域太小,不能频繁使用。只是,在这一头,五六月间检查官道修建情况的官员应该也要到了,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太多了。”

刘神威显然不是随意提出的这等激进手段,而是确然觉得此举势在必行。

“现在已到四月,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李清月心中暗忖,“要将那两船用料全部消耗殆尽,还要留出修改配方的时间,确实不能太过保守。”

也正如刘神威所说,再没有比现在更加合适的试炸场地了。

“炸吧。”李清月拍了板,敲定了这个相对激进的策略。

见刘神威转头就要带着他那些弟子行动起来,李清月又将人拦住提醒道:“不过,你们往前推进的时候注意一点,别真把人都累坏了。”

别到时候修路的士卒没出事,她自己的手下却因为熬夜熬出了事。

玩的还是这么危险的东西。

“你先去监督

() 他们安放炸药,我去找一下贾长史。()”

贾敦实因身居洛州长史位置而被调度到此地来协办封禅开路一事,也正如李清月所猜测的那样,并未那么早就入睡,而是还在连夜处理文书。

当李清月找上他的时候,便很轻易地发觉,这位年过七旬的长者脸上又多了几l分疲惫之态。

李清月顺手接过了他递过来的文书,提醒道:“我看早年间就不该将孙神医请到洛阳开办东都尚药局,让您之前接受了数年的调理,现在干起事来越来越不要命了。?()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贾敦实含笑回道:“可公主不也并未休息吗?”

“我没休息的原因,贾长史应该也有数。”李清月朝着外头还能隐约听到声响的方向指了指,话中含义不言而喻。

贾敦实颔首。

他愿意对有些情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代表他活到这个岁数上还活得糊涂。

安定公主和刘博士在搞些不对劲的东西他肯定知道,但是……

但是这些不能为外人所知的东西,所能起到的效果如此特殊,他又怎么会将其揭穿上告。

毕竟,他是曹州人啊。

封禅的道路从洛阳开始经过的四州之中,其中的一州就是曹州。

这种特殊的开道之法节省下来的人力里,也有相当一部分是他的同乡亲眷友邻,这要让他如何能不选择做个糊涂人,甚至要为公主处理好扫尾事项。

或许就算不是因为这个缘故,以他的性情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他刚想到这里就听李清月在落座后又道:“贾长史又不像我一般需要偷摸做事,到底是何原因拖延到夜半,我想你我应当同样有数。恕我直言多问一句,自你任职洛州长史到如今也有六七年之久了,难道还要将自己当做贾景远的弟弟,而非以一方长官身份自处吗?”

贾敦实沉默了一瞬,方才缓缓答道:“公主这话说得过于直接了。”

李清月认真回他:“不,这不是直不直接的问题,而是我想,既然古人有言七十而从心所欲,贾长史完全不必庸人自扰。”

当年的贾敦实,是因李清月先提出了为贾敦颐举办水陆法会,博取洛阳民心,才进入了她的视线,又向着母亲做出了举荐的建议。

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当真只是因为兄长的缘故,才能得到此等重用。

李清月不会仅仅因为一个兄弟在同地为官的宣扬手段,就贸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她看中的本就是贾敦实自己的本事。

“庸人自扰……”贾敦实喟然一叹,“或许吧,显庆五年陛下在我兄长的纪念碑铭边又为我修建了一座功勋碑,将其号为棠棣碑后,我便时常觉得自己所做的尚且不足。我又不似兄长一般敢作敢为,敢去查抄富户农田分于百姓。”

李清月打断了他的话:“但贾长史善于养民,纵然行事中庸,也无碍于您的政绩。就比如此次为泰山封禅的清道抚民,若无贾长史的协助,我也没法做个甩手掌柜。”

() 将大略翻过一遍的文书搁置在了一边,对于近日的官道侵占农田补偿有了数,这才继续说道,“我想,现在贾长史应当可以告诉我,您到底在犯难些什么了。”

在这话问出的瞬间,贾敦实可以清楚地看到,在安定公主抬眸望来的目光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慑人,让人甚至在这一刻忘记了她的年龄,也忘记了她的绝大多数成绩都在军功之上。

也让他下意识地答道:“我在想最后这二三百里路程的问题。”

李清月没给他以改口的机会:“说来听听。”

贾敦实道:“封禅道路进入兖州之后,其实不仅是道路打通之事,还有拓宽的问题。按照兖州刺史与长史早前的构想,这些官道都是临时侵占,所给出的补偿至多就是两年的收成,但我看事情是不能这么算的。”

“我查阅过早年间前汉孝武皇帝封禅的记录,他在二十一年间封禅八次倒在其次,我在意的是,自封禅后泰山附近宫殿馆舍林立,常年有达官贵人意在接近天子封禅之地往来落脚住宿,引得周边田地侵占情况愈发严重,此事是大有可能也会在如今发生的。”

“所以二三百里间,只给两年的补偿,恐怕不够。但依照尚书省分拨下来的安抚经费,也只够如此了。”

贾敦实犯难的就是这个。

他总不适合跟公主说,他觉得凭借着他在洛阳时候对陛下的了解,总觉得对方若是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并不会只满足于一次封禅。

而所谓上行下效,便难保不会出现当年汉武帝时候的情况。

比起以“临时修建官道”为名,对侵占的田地给出三两年的赔偿,在他看来,或许直接置换耕田或者是给出足量的补偿要更为合适。

但这话,怎么说呢,也不适合同他的上级去说……

陛下当年修建蓬莱宫时,还对官员俸禄做出过削减,还是因皇后的建言十二事提出,这才将其提了回来,甚至犹有增补,此次封禅的一应用度支出,自中央下发的也不过只有这一笔数额罢了,想来是不可能再多增添的。

他能做出什么改变呢?

更何况,公主已为他将开山破障的成本减少了不知凡几l,他和这兖州刺史又怎能再因此等事项推进不易而麻烦公主。

李清月听着他说出这份担忧,也不觉皱了皱眉头。

贾敦实的有些担心其实没有太大的必要,毕竟无论是大唐在咸亨年间经历的种种天灾,还是李治本身的身体状况,都不支持他在此次封禅后再行此举。

但另一面的官员和豪富行为,确实是连李清月都不敢肯定的。

倘若真是如此的话,如他所说,对沿途的民众就补偿过少了,必定会引发后续两年间的不满。

李清月问:“那么贾长史目前是如何考虑的?”

贾敦实答道:“如今有两个方法在尝试施行,其一便是对陛下远赴泰山的沿途路线再做出细微的调整,在尽量不影响整体路线的情况下能多避开一些百姓屋舍与农田。在公主回返长安期

间,我已同赵刺史往复走了数遍了,若是居于车舆之内,不容易察觉到道路的变更。”

李清月颔首:“是个好法子,另外呢?”

贾敦实低声:“另一个法子,还是从公主这里学来的。”

“我?”

贾敦实道:“当年我接手洛州长史位置之后,便往洛州各地都走访了一遍,也自然去过公主负责建造的天津桥,看到了桥头的那块石碑。这个令当地富户捐款留名之举确实好用。”

“我便想,既然天津桥是天子驾临洛阳所需,碑铭正在洛阳宫对岸,如今这修缮御驾前往泰山的道路与天津桥倒也相似,所以我与赵刺史商议,是否也能让兖州富户出这笔钱……”

然后将这笔钱用在补贴当地百姓上。

听起来格外有可行之处。

可李清月沉吟须臾,还是答道:“不,我倒是觉得此举不妥。”

见贾敦实脸上浮现出了几l分尴尬之色,李清月连忙说道:“也不怪贾长史有此想法,实在是您对百姓多有体恤,却苦于府库可用支出不足,但您要知道,封禅的事情与天津桥不同。”

她解释:“天津桥乃是天子摆驾东都与民同乐,洛州、甚至是关东的世家豪强愿意出这笔钱,让洛阳南北走通,便是在彰显陛下能得各方拥趸,可封禅之事——”

“乃是意在告知天下,天子有此等比肩前朝帝王的本事,甚至向皇天后土祝祷,所以期间一应用度,都该当由陛下和其麾下各地官员与府兵达成,何能劳动所谓世家富户!若真如此的话,就不免令人觉得,有国库不丰、对外示弱的表现了。”

这些兖州人士或许不会有这种想法,甚至觉得这是自己能留名于当地的大好机会,但谁知道李治会怎么想。

在封禅这样的大事面前,天子是怎么想的才最为要紧!

贾敦实的神情顿时一变,也飞快地意识到了安定公主话中所言确有道理。

若非公主有意前来相询,他险些办了件错事,恐怕要等将有意出钱之人带到此地了才能被纠正过来。

“那公主觉得该当如何办?”

李清月朝着他伸手,“你先将之前一月内敲定的新路线给我看看。”

贾敦实当即将桌案上另一份文书朝着她递了过去。

李清月不得不承认,贾敦实此人办事的严谨认真,对得起那块立在洛阳闹市之中的棠棣碑,这条变更过的路线乍看起来与之前相差不大,但在沿途标示的区域,会挤占到的农田屋舍确实少了不少。

她的目光在其中一处上停了下来,问道:“这个图上的红点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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