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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求生的欲望管用。
谢沉沉一听这话,烧得糊涂也挣扎着开口。
听完谢婉茹所说的所谓法子之后,却久久沉默。
这气氛反而把谢婉茹搅得紧张起来,忍不住问:“沉沉,你、你觉得如何?”
谢沉沉不答反问:“二姐,那天你我分别之时,我怎么同你说的?”
一提这事,谢婉茹又泫然欲泣了:“你、你要我好好保重。”
“错!”
谢沉沉痛心疾首:“我让你,好好识人,不要轻信他人……”
敢情你听话只听上半句,最重要的下半句压根不听的啊!
让我给魏弃下毒,他死了谁嫌疑最大,那还不是我吗!
沉沉觉得自己病得更重了。
千叮咛万嘱咐,让堂姐千万要小心给她提这糊涂计的三皇子魏骁后,又脑袋一歪,昏睡了过去。
*
再醒来,却是被熟悉的踹门声惊醒的。
她才刚修好的门,如今又歪了半边,和她本人一样半死不活,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谢沉沉听到脚步声,颤巍巍抬起眼睛,看向自己床边顷刻间站定、赤眼黑发的少年,忽觉脖子一凉。
微微低头,便见自己颈上抵着一把泛着寒光的刻刀。
沉沉心想,有完没完了,这不是才半个多月么?
就这么着急要自己的命么?
刀刃逼入皮肤,起初是凉飕飕的感觉,之后,慢慢地察觉到痛,她知道是见血了。
自己眼下的处境,让她想起从前看家中仆妇杀鸡放血。而她如今就是那只要赴死的鸡。
魏弃立在黑暗中,她视线模糊,看不清他的神情。
唯独那双赤红如染血般的眸子,噩梦一般映在她眼底。
“殿下,”于是她说,嘶哑的声音如破败的风箱,说一句话,漏一口风,“我想活着。可不可以不要杀我?”
一如既往的没有回答。
她不敢动,怕那刀再深一寸,就能割开她的喉咙。
她想坚强勇敢一些,眼泪却不自觉流下来,脑海里,如走马灯般闪过这一生纷繁的画面,欢喜也好,悲苦也罢,那一刻,她心里只有唯一一个强烈的念头:她不能死在这里。
死在这里,草席一裹,这一生了无痕迹。
她不甘心。
“殿下。”于是她鼓起勇气。
咬紧牙关,哽咽着,却几乎挑衅地对魏弃说:“杀人就能让你快乐么,你甘心情愿做旁人眼里的疯子么?”
“每次发病,你就要杀人,到底是你想杀人,还是这个病让你杀人……难道你想一辈子困在这座冷宫里,被这个生下来便带着的病,一生都困在这里么?”
“唯有我活下来,”沉沉说,“外面的人才会相信,你是可以控制自己的。”
她的气息越来越弱,血从颈上伤口蜿蜒滴落,在被子上洇开暗色的湿痕。
可在失力昏睡过去之前。
沉沉却清楚地记得,自己最后对上的,分明是一道清明审视的目光。
......
天亮了。
魏弃在床边站了一夜,看着床榻上虚弱的小宫女。
她颈上被刻刀划出的伤口不算深,早已经不再流血,可她的样子看起来倒像是已经死了,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亦在晨光微醺时褪尽。
魏弃想,她真是脆弱得紧,也许还不如那只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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